近年来最棒的惊喜之一发生于1998年夏天,Sony
Classical的安迪·卡恩(Andy Cahn)电话告知我约翰·威廉斯即将发行的名为《吉他演奏家》(Guitarist)的CD唱片情况,并问我有无兴趣制作一辑威廉斯的访谈在“Classical
Guitar Alive!”节目中播出。我迫不及待地应承下来,而安迪则马不停蹄地开始了筹备工作。
以下的访谈录制于1998年7月13日。我们通过一条ISDN专线进行交谈;约翰·威廉斯当时在曼哈顿的卡曼工作室(Kaman
Studio),而我则在奥斯汀的KUT-FM工作室。卡曼工作室的大卫·阿塞彻罗(David Acecello)和KUT-FM工作室的大卫·阿尔瓦雷兹(David
Alvarez)以及达娜·怀特海尔(Dana Whitehair)为访谈过程提供了优秀的技术支持与策划。
特别致谢俄勒岗州波特兰市的朗·凯西(Ron Casey),安大略州温莎市的史蒂夫·邦迪(Steve Bondy)将这长达一小时的访谈一丝不苟地整理成笔录。我自己可以证实,一边听对话录音一边进行笔录是一件多么耗时的工作。这需要高度的聚精会神,我非常感谢他们的辛勤工作。
我也要感谢理查德·史赖瓦(Richard Sliwa)先生自他的“威廉斯非官方主页”提供有关约翰·威廉斯的丰富信息。(GS注:吉他风景线已经发表了译自该站的威廉斯传记)
最后,我要特别致谢约翰·威廉斯使这次访谈圆满成功。在访谈开始之前,我颇为紧张,但是很快就被他友善真诚的风格所感染而轻松起来。显然,现在的约翰·威廉斯并不为在公众面前作为世界首席古典吉他演奏家而思前想后——音乐更为令他感兴趣。以下的访谈记录中AM代表Anthony
Morris,JM代表John Williams。
AM:感谢您接受这次访谈。能够邀请到您参加我的节目,令我倍感荣幸,而且对我个人来说,能同您直接交谈感到非常愉快。您是我长久以来一直仰慕的音乐家,您可能都不相信我有多么激动!所以,由衷地感谢您。
JW:我觉得不胜荣幸,托尼。(GS注:Tony是Anthony的昵称。)
AM:谢谢,非常感谢。我想我们应该先谈谈您的唱片,如果还有剩余时间,再随便闲聊一番。
JW:好的,绝对没问题。我愿意就你感兴趣的任何内容进行交谈。
AM:这太酷了!让我想想……您将随意弹奏一些其中的片段,对吗?
JW:是的。我会顺手弹上一段我们谈及的内容。我们尽可随意。
AM:好,那我们来谈谈您的新唱片,它的标题是《吉他演奏家》,由SONY公司录制,并定于9月29日发行。让我们谈谈您唱片上的一些曲目吧。我最初从SONY获得预发行的CD时,发现其中有一首《风神组曲》(Aeolian
Suite),作者竟是“约翰·威廉斯”。
JW:对!
AM:当时我想,“噢,这肯定是另外那个家伙。”(GS注:SONY旗下有两位名叫约翰·威廉斯的古典音乐家,一位是本文中的吉他家,另一位则是著名的电影作曲家和指挥家)
但我后来查了一下作曲者的出生年份,才发现并非如此,那是你的大作!
JW:我想,将这张专辑称为《吉他演奏家》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人们注意到这是吉他家约翰·威廉斯,而不是那位作曲家。我创作过,或者说写过——我完全不认为自己是个作曲家——我永远也不会这样称呼自己。不过我确实在大约15年前为一部澳大利亚电影写过一些音乐。实际上,那是李·瑞蜜克(Lee
Remick)最后的几部电影之一。她出演了一个二战期间身在悉尼的美国人。
AM:那部电影是《手杖》(The Walking Stick)吗?
JW:不,《手杖》是一部英国电影。而这部电影叫做《埃玛的战争》(Emma's War)。我仅为这部电影创作了弦乐与吉他、长笛的音乐。实际上,那音乐相当不错。你知道,有些东西会让你想:“天哪,我不是什么作曲家,可我竟然象作曲家一样写了段音乐,简直是难以置信!”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成为作曲家的意向。不过,我的确曾对很多传统曲目进行过改编,在多年前也同天空乐队合作进行编曲。我实际上也写过几首作品,但它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作曲。你知道,它们更象是简短的、类似于四次反复的八小节歌曲,就是通常的那种流行歌曲类格式。但是我有过不少想法,尤其是源于所谓吉他概念的想法。不过,我自己沿此模式的发展一直受到相当的抑制。
AM:为什么会这样呢?
JW:嗯,我不清楚。我想是因为我对作曲倍感兴趣,同时也喜爱爵士乐——那种创作和即兴发挥的过程。不管是古典音乐中所谓的创作,还是爵士乐中所说的即兴发挥,它们实际上是非常相似的,只是用以实现二者的文化过程有所不同。我对此很感兴趣,因此结识了很多作曲家,并同他们探讨这个问题。由于演奏过很多新型音乐,我很清楚作曲家有时会在哪里摔跟头。有时候他们有很绝妙的想法,由此产生的音乐也相当不错。但当音乐被演奏时,有时却会显得辞不达意。我总是为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感到眩惑。我注意到那些既是演奏家,同时也是作曲家的人通常不会犯那样的错误。我是说,如果你回想一下旧时代——莫扎特,贝多芬,就会对此深信不疑了。我们应该记住他们同时也是演奏家。我并不是说他们首先是演奏家,但他们在世的时候,他们的演奏家身份与作曲家身份几乎是等同的。我认为他们对于如何塑造音乐有某种感觉……并不是特指支配一批听众的情绪,而是支配任何一个听者的情绪,包括音乐家们,甚至可能包括他们自己——一旦他们把自己从音乐创作行为中剥离出来。
话说回来,以上是我关于这个问题的长篇解释:我虽然对于吉他作曲所知很多——嗯,我认为自己对此了解甚多,它还是限制了我的音乐行为。但《风神组曲》是个特殊情况,我的一位不愿公开姓名的朋友出于好玩把他想到的一段曲调送给我,嗯,我觉得那实际上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因为他连个音乐家都不是。我觉得那听起来象某支古老的中世纪赞美诗。我实在非常为之着迷,并反复把玩它。此后我利用合成器对它进行了一些改编,所以弦乐部分具有某种类似合成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