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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馬洛的回憶耶佩斯  

從1972到1981年間,我結識了納西索·耶佩斯,他是我的老師,但在我眼中也有普通人的一面。兩年前我听到他身患癌症健康狀況惡化的消息后感到非常的傷感。當他終于在1997年5月3日离開人世時,古典吉他界感到不可估量的損失,而我更深深的回想起他在有生之年所給予我的巨大影響。納西索·耶佩斯是一個安靜而內向的純西班牙人,具有深刻而敏銳的才學智慧。他會說五种語言,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最重要的是,他把吉他技巧推進到20世紀。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切都是靠他無以倫比的优雅克服了几乎全盲的視力而成就的。我曾經問他是如何能夠僅憑并不完全的視力來周游世界。他說他每到達一個陌生的城市,都能夠以照相机般的記憶記住各种符號,方向指示和路線。

由于納西索·耶佩斯視力非常差,他的听覺相應就非常敏銳。他發現在E弦上演奏每個半音級時,由于缺乏共鳴會產生延長音不均衡的效果。這就是他采用十弦琴的首要原因。外加的四根弦提供了必要的共鳴,使吉他在物理上成為一种更完美的樂器。十弦琴也使得用吉他演奏巴赫和塞爾維斯·雷奧波德·衛斯那些需要額外低音弦的魯特琴音樂成為可能,這不僅使指法更加靈活,而且低音旋律線可以完全按照曲譜演奏。十弦琴最初的名字是羅達拉(laudarra),意思是魯特琴(lute)和吉他(guitar)合二為一。采用十弦琴的第三個原因是在音樂廳中,其聲音的長度和廣度更加顯著。原因之四則是十弦琴為當代作曲家提供了更多的合聲組合。這些是耶佩斯本人告訴我的想法。

納西索·耶佩斯与何塞·拉米列茲合作研制了十弦琴,并在1964年的一次德國演出中首次使用了這种樂器。制琴大師鮑里諾·勃納比在与拉米列茲合作24年后,离開了拉米列茲并在馬德里開設了自己的吉他作坊。帶著納西索的友誼,并根据他的意見,勃納比開始制造十弦琴。在我和耶佩斯交往的歲月里,他一直演奏和推廣勃納比的十弦琴。我在1975年把自己的六弦琴換成了十弦琴。這并非出于納西索的建議。只是我們在技巧和演繹上花費的大量時間使我逐漸意識到十弦琴可能具有的效果。通過納西索的幫助和他的一通友好的電話,我向鮑里諾·勃納比定購了一把十弦琴。這把琴于1977年到達紐約,在最初的六個月里,這把琴簡直是個令我手足無措的尤物。但是不久我便學會了如何控制共鳴,和用我所學的技巧來表現它特有的美妙和廣泛的組合。納西索直到1981年加拿大多倫多的國際吉他節才有机會听到我演奏十弦琴。我為他,還有500多名吉他學生演奏了我自己基于美洲本土文化并充分利用十根弦的潛力而創作的《四面八方》。鮑里諾當時也在場,并在我上台時給予我莫大的鼓勵。我的所有關于技巧和聲音的概念,完全歸功于納西索·耶佩斯的傾囊相授,這使我后來的10年一直收益非淺。在1981年后,由于我的作曲和最終意向逐漸向爵士樂發展,我和耶佩斯的接触越來越少。但是不管現在還是將來,我都會深深感念納西索·耶佩斯授予我的見解和友誼。在這點上沒有任何悲哀的成分,因為所有的學生都必須繼續追索并成為自己的老師。

我于1972年在紐約市西56街的Juan Orozco吉他行第一次見到納西索·耶佩斯。該吉他行是當時紐約的吉他中心。我是那里的吉他教師之一。商店關門后,經常會有難得的即興活動,有時我們會慶祝卡洛斯·蒙托亞,羅梅羅家族朱里安·布里姆或馬內塔斯·德·普拉塔(Manitas De Plata)帶著他劇團的一些弗拉門哥舞蹈來訪。我在這家商店里遇到納西索是在一次卡內基大廳的表演之后,當時我正為我的曼尼斯音樂學院畢業獨奏會學習巴赫的E大調魯特琴組曲。在介紹之后,我向他請教如何解決一個艱難樂段中的蹩腳指法。他以沉靜而自信的聲音告訴了我答案。他示范了指法,在眨眼間就解決了令我頭痛的樂段。這個小小的事件打開了我通向他思想的窗口,并使我看到自己夢想成真的可能。就在彼時彼地,我問他能否收我為他的學生。他說:“沒問題——來馬德里,我教你。”

自然,這令我欣喜若狂。我寫信告訴他,我將帶著我的吉他,和我五年的法語教育抵達馬德里。就在我到達的兩天后,他就從南斯拉夫赶回來。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听到你的聲音真是太好了!”

在接下來的5年里,我一絲不苟的追隨著納西索的腳步,從西班牙,到巴黎,到紐約,只要可能,我就向他學習請教。而他對于我,永遠是那樣慷慨,寬容,并總是給我留下理性和哲學的思考,激勵我繼續向前。

今天,我已完全獻身于十弦琴的演奏。我依然用著1977年的那把勃納比吉他。這把琴仍然是我音樂生命的最完美表達。我也演奏由康涅狄格州斯特拉特福德的吉姆·迪·卡瓦為我制作的實体十弦電吉他。不管是演奏爵士樂還是古典作品,我都應用了納西索·耶佩斯曾經教授我的技法。無論何時演奏,觀眾們仍然會對十弦吉他表示出惊异之情。而我則非常熱衷于告訴他們關于十弦琴的所有故事,納西索·耶佩斯對它的革新,并展示它的無所不能和絕妙音色。

我們都有自己的旅途,都在追求探索如何展現自己,而這种展現的途徑,則因人而异。音樂世界從很多角度來說都是我的選擇,我期望看到音樂的明天和未來。我知道,那优雅的气質,創造性的思想,以及對十弦吉他的貢獻,都將是納西索·耶佩斯留給我們的偉大遺產。作為您的一名學生,我想衷心的說一句:“感謝您。”

   
學生回憶

本文譯自耶佩斯的學生Janet Marlow的回憶文章;感謝GuitarSalon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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